的人兒側臥在被中沈睡，緊閉的雙眼正對著屋門的方向，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粉嫩的唇微微抿著，呼吸清淺。

“零，出去。”揮手讓守夜的影零離開，看了一眼一旁燃著的香燭，淩若塵輕手輕腳的走到天辰身邊，半蹲下身體，擡手輕輕撩起天辰額前的碎發，熟悉的帶著暖意的藥香溢滿鼻尖，淩若塵露出一抹笑容。

手被握住，淩若塵看見天辰睜開的雙眼已經清明一片，“怎麽醒了，吵到你了？”

天辰搖搖頭，握著淩若塵手的手一用力，將淩若塵拉倒在他身上，“四五個月了，你去了好久。”

委屈不滿，更多的是擔憂和回來的喜悅。

淩若塵用胳膊撐著身體想起來，被天辰一把拽回，牢牢的抱住。

淩若塵無奈的搖頭，“天辰，我剛從一個秘境裏回來，身上臟，讓我起來。”

“不要。”天辰更用力的抱緊淩若塵，更是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怎麽跑秘境裏去了，有沒有受傷？”

“沒有，正好碰到了，就進去看看，給你帶了些東西回來，起來，看看喜歡不。”淩若塵拍了拍天辰。

“哦。”天辰不情不願的從淩若塵身上起來，鼓著臉目不轉睛的盯著淩若塵，明顯再氣淩若塵將他扔下了好幾個月的事。

無奈的揉亂天辰的頭發，淩若塵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打開看看。”

打開，幽藍色的光照亮整個空間，天辰盯著布袋中的水藍色發光晶體。

“這個天辰以後隨身攜帶，練功的時候吸收一些這裏的能量。”

“那不是每天都亮晶晶的？”天辰撇撇嘴，有些嫌棄的樣子。

淩若塵看的好笑不已，“這種能卷起幾國紛爭的好玩意，天辰你竟然給我一臉嫌棄，真是好東西用多了，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我是殺手，隱在暗處的，你給我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到哪不都是靶子了，這樣我就不能幫你了，我才不要。”

淩若塵輕嗤一聲，將人撈在懷裏，“就你這小模樣，到哪不是引人註意的，何況你現在可是一國之後，身上的光圈可比這水晶石頭亮的耀眼。”

天辰瞪著淩若塵，“那我也可以降低存在感的，誰也發現不了我。”

說著天辰能量水晶放在淩若塵手中，握著淩若塵的手運轉著體內溫和的內力，一絲絲藍光散開，大部分進入到淩若塵體內，極少的一部分進入到天辰體內，“你看，你也可以用嘛，我沒脆弱到什麽好東西都需要你用在我身上的地步，有這個，你的功力也能提升一大截吧。”

隨著天辰的話落，天辰指尖溢出的溫和內力狂暴起來，耀眼的藍光極為的刺目，瘋狂的湧進淩若塵的體內。

“天辰……”

淩若塵一驚，剛要有所動作就被天辰阻擋住，“沒事的，筋脈強了不少，《冥荒》已經破壞不了我的經脈了。”

淩若塵看著天辰的臉色，松了口氣，握住天辰的手拿來，“好了，給你這個是防止蕭破軍對你不利的，不準浪費了。”

淩若塵看著小了一圈的能量水晶有些肉疼，再怎麽說，這石頭也能抵擋幾次攻擊，可比償情的那個好多了。

淩若塵拿走能量水晶，看著天辰一副拒絕不要的樣子，輕彈天辰的額頭，“忍著，有些痛，不要亂動。”

天辰的額頭溢出滴滴血珠，可見淩若塵手下的力量不小。

天辰呆楞的看著淩若塵將能量水晶抵在自己的額頭上，之後，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湧入腦海，腦袋好像被什麽人在翻攪一般，疼得天辰臉色發白。

天辰聽話的一動不動的任淩若塵動作，在意識快要脫離前不久，所有的疼痛煙消雲散。

耳邊卻又突然響起雷鳴聲和人驚恐至極的哀嚎。

淩若塵厭煩的仰頭看了一眼，帶著被子，抱著天辰消失在屋中。

雷電落下，小小的沙石小屋化為粉塵。

淩若塵漠然的出現在不遠處的空地上。

“小姐？這……”桑陌跑來，白著臉見到突然出現的淩若塵時楞了一下，又看見淩若塵抱著的毫發無損的天辰時松了口氣。

“沒事，再給我找間屋子。”

“是，小姐，請跟屬下來。”所有的疑問都吞回肚子，桑陌垂首領命。

“我那只沙狼這幾天應該就能回來，到時候把它身上的東西拿來給我。”淩若塵說完便進了屋，關上門，阻隔了所有疑問和探究。

這裏的人是她的人，但認識她，信服她的人卻不多，淩若塵相信桑陌的忠心，更不在乎是否有人有異心，自然懶得去管剩下的人的想法。

一個隨手建立的，為了在西臨能方便一些，順便有可能的惡心一下蕭破軍的可有可無的勢力而已。

329.腦袋裏邊進石頭（一更）

淩若塵淡淡的掃了眼周圍神色各異的人，跟著桑陌走進另一間沙石小屋。

桑陌快速的打掃幹凈，鋪上被褥，甚至備上了茶水點心，又偷偷看了眼淩若塵，有些尷尬又猶疑的詢問道：“小姐，要不要、要不要給您備水。”

淩若塵看著自己如今的樣子，簡直和在泥地裏滾了一圈沒什麽區別，面無表情的點頭，“在其它屋子中備好，我稍後過去。”

“是，小姐。”

淩若塵將天辰抱上床榻，看了眼天辰又道：“打些水過來，再給天辰拿一套幹凈的衣服。”

“是。”

桑陌離開，淩若塵冰冷的容顏瞬間消融，含笑的看著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一副呆呆楞楞的摸著額頭的樣子的天辰，淩若塵輕笑出聲，“這會不發光了吧。”

天辰眨巴著眼睛看著淩若塵，只是大大的眼睛裏依然是一副呆的不行的樣子，滿腦子都‘被石頭進腦袋裏去了’給占據。

淩若塵笑著搖頭，“沒事，那只是能量體。”

“能量體？”

“嗯。”

淩若塵簡單解釋了一下，桑陌便端著水進來了，淩若塵接過，看了眼自己不堪入目的形象，招來桑陌給天辰整理。

天辰茫然的看向淩若塵。

淩若塵指了指自己的衣袍，“太臟了，我去洗洗，讓桑陌幫你。”

天辰拽住淩若塵的手，“不走。”

“去洗澡而已，馬上回來。”淩若塵笑著彈了彈天辰緊緊握著的額頭，轉身去清洗身體。

“哦。”天辰揉著額頭，看著淩若塵離開，表情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實在是無法理解在他手中堅硬的水藍石頭要如何在他腦袋中存在。

好好的洗了個澡，淩若塵一身清爽的回到小屋，桑陌已經離開，天辰也不在是一副犯傻的模樣。

淩若塵直接關上門，褪了衣服，抱著天辰蹭了蹭，沈沈的睡了過去。

天辰看著直接沈睡過去的人，委屈的癟癟嘴，壓下心中的羞羞想法，回摟住淩若塵，更是將淩若塵按在他的胸口後才滿意的睡了過去。

幾個月幾乎未合眼的疲憊在加上天辰熟悉又讓她安心的氣息，淩若塵睡得很熟，就連桑陌在門口問是否用膳都沒有聽到，更是沒有感覺到清醒過來的天辰看著她的臉發呆，以及之後紅著一張臉偷香。

淩若塵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而且清醒的原因還是因為腦海中團子那聲若驚雷般的喊聲。

“團子！”咬牙切齒的喊道，一時沒有留意，直接說了出來。

天辰見到淩若塵突然清醒，被抓包一般的紅透了整個身體，聽到淩若塵咬牙切齒的聲音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困惑，“淩若塵？”

天辰的聲音是淩若塵最好的藥，三個字，淩若塵便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緊了緊抱著的身體，“沒事，團子有事找我，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

摸上天辰的額頭，熱乎乎的卻不是發燒的溫度，又摸了摸脈象，脈搏跳動的有些快，卻也沒有問題。

“沒事，沒事，你去忙。”天辰眨著無辜的眼睛道。

淩若塵懷疑的看著天辰，總感覺這小人心裏在謀劃著什麽鬼主意。

“乖乖的啊，不準亂來。”

“嗯，一定乖。”

淩若塵又看了眼天辰，沈到意識海中，只是淩若塵卻沒有告訴天辰，她只是與團子對話而已，對外界還是有感知的，甚至可以一邊與團子對話，一邊陪天辰聊天，兩不耽誤。

淩若塵心中暗自期待，總感覺她的天辰要給她什麽驚喜。

“團子，怎麽了，這麽火急火燎的。”

“主人，主人，柳媚兒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團子聲音有些激動、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語無倫次。

淩若塵楞了楞，自從知道柳媚兒被南玄的一個什麽官員救走後，她基本就沒在過多的關註，這會竟然懷孕了。

淩若塵搖搖頭，“懷孕就懷孕唄，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

“主人，柳媚兒懷的是那個救了她的人的孩子。”

淩若塵心下點頭，“嗯，這有什麽不對……誰的孩子？”

“救了她的那個男人的孩子，好像叫、叫什麽南宮嘯天的。”

“怎麽會？”淩若塵有些驚訝。

“主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那柳媚兒肚子裏的孩子非常奇怪。”團子一楞，焦急的問道。

“幾個月了，那孩子還活著？”聲音驚訝中帶上了不可思議。

團子噎了噎，一臉的無奈，“活著，一個多月，主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那孩子是不該存在於世的存在啊。”

330.不該存在的生命（二更）

團子無聊的上完早朝，本來饒有興趣的看著那瘸腿的小孩認真的給她打掃床榻，正興致勃勃的搜索著數據庫，想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麽才能逗弄那小孩開心一些時，曾經標記過的信號產生了異常。

團子不知不覺產生了些厭煩的情緒，分處一部分心神查看異常。

不該存在的生命降生，天道在排斥。

團子一個激靈，讓小孩離開，便急匆匆的傳音給淩若塵。

哪知與淩若塵正說到關鍵的時候，淩若塵突然安靜了下來，團子急得恨不得抓耳撓腮。

不該存在的生命一旦誕生，整個星月的命運都會被打亂，前路將更難預測。

只是團子再急，淩若塵一時都分不出心神來回覆團子。

如今，淩若塵感覺著撫摸在她身上的柔嫩小手，是真的清晰的知道了，何為不愛江山愛美人；何為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何為為得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又何妨。

只是天辰從未有過的偷偷挑逗，淩若塵便感覺自己快要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恨不得扔掉所有的煩心事，抱著人……

“主人，主人，你在幹什麽呢，你說話啊，要怎麽辦，天道要毀了那孩子，我是收回力量還是不收回啊？”團子感覺如今的自己就像個盜洞的老鼠一般，控制著細微的數據能量在柳媚兒的身體裏東躲西藏的以免被天道察覺。

淩若塵被吵的腦仁疼，強忍著燥熱的想將懷裏偷偷作亂、點火的人拆吞入腹的心情，咬破舌尖，裝作無意識的將人禁錮在懷裏。

劇烈若擂鼓的心跳自天辰胸口傳來，這是以為被抓包了後的羞澀。

淩若塵在天辰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仔細的感受著懷裏的人有力的心跳聲，真的被她養的健康了。

平覆下火熱的心情，淩若塵恢覆了往日的清冷，淡淡的傳音，“保住那孩子，量力而行。”

“保住？為什麽？”團子不解，但也一邊詢問一邊通過標註的記號數據向柳媚兒體內輸送力量，偷偷的，不引起天道註意的護住孩子。

“千年之期已到，西臨秘境出世，天下必將大亂，混亂之中必有大氣運者再度降生，這是位面的一次進化，天道的一次擇優。柳媚兒肚子裏的孩子若能活下來，她便是大氣運者。這種人知道了總好過毫不知情的好，何況我們身邊還一直有一個蕭破軍隱在暗中虎視眈眈。”

團子沒有回話，但共享的情緒中是滿滿的懷疑。

淩若塵輕笑出聲，沒有理會團子的懷疑。

她的確是別有目的。

有了新的大氣運者，淩若塵只要暗中幫著人成長起來，未來的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做個甩手掌櫃了，何況這個新的大氣運者還是因為她而誕生，與她有些因果關聯。

“柳媚兒本應與司徒侑成親的。”淩若塵淡淡的開口。

她的一單生意，讓柳媚兒與曾經沒有過交集的人結合，改變了原有的命運軌跡，創造了本不該存於世的生命。

這是因果，就像曾經沒有過身孕的滄瀾生了淩恒宇的孩子，曾經被大水淹沒，屍橫遍野的風黎百姓如今生活安樂……

只是因為淩若塵是北月皇女，本應的命運軌跡便是大氣運者，做皇帝，救百姓於水火，這些被蕭破軍利用同為北月皇女的淩若衣改寫，淩若塵糾正回正軌或是些微的變動，不會償還太大的因果。

但柳媚兒本不該與淩若塵相識，更不該與南宮嘯天相識。

血雀樓樓主，司徒世家家主，兩人同樣是氣運加身之人，卻被淩若塵無意拆散。

這對天道來說，便是大的變動，大到需要重新計算天道法則的地步。

“主、主人，成功了，天道離開，而且，而且主人，天道真的給這孩子加註了氣運，我都因此沾到了些。”

意外之喜，淩若塵心下也有些喜悅，“那你現在趕快離開柳媚兒的身體，嗯……重新標註一個柳媚兒身邊的人吧。”

“好，我進入柳媚兒的貼身侍女身上。”

“行，輕易不要再探查柳媚兒了，派人想辦法進入柳媚兒所在的……”

“將軍府，柳媚兒幫南玄的南宮嘯天尋到了幾個秘境的蹤影，更是分析出了些動蕩點，那南宮嘯天回去便被升了將軍。”

淩若塵笑了笑，“行了，過些日子我回北月，我們也該派些人馬來西臨探路了。”

“用團子繪制地圖麽，主人。”

“……不用，太過插手星月發展，就算破壞了蕭破軍的計劃，星月也會毀在我們的手中，只以北月現有的實力就好。”

生死更替，物競天擇，是發展，亦是進化。

331.回程（三更）

淩若塵掐斷了與團子的通話，翻身壓上天辰，目光灼熱的看著眼神亂瞟的人，壞笑著將手伸進天辰的裏衣，“天辰是想要了麽？這麽著急？”

“你、你！”自己偷偷摸摸的將淩若塵摸了個遍的動作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天辰本就紅透的小臉更是充血了一般，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只是看著淩若塵笑得一臉的得意的樣子，天辰破罐子破摔的咬牙道：“對，就是想要，你好幾個月不肯回來，之前又因為我的身體，你也不肯和我……你是我的，我想要怎麽了。”

天辰越說越是理直氣壯，最後臉也不紅了，用力將淩若塵壓在身下，瞪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淩若塵。

淩若塵望著這時的天辰，腮若桃紅，眼若春水，淩若塵笑彎了眉眼，伸手，挑著天辰的下巴，暧昧又勾人的道：“願君采拾。”

一陣翻雲覆雨，紅羅暖帳。

兩人身體都恢覆了不少，尤其是天辰，因為功法的進步，體力好了很多。

兩人不再若往日若水般的溫柔繾綣，而是好像要將對方揉進骨血般的瘋狂火熱。

滿身的痕跡，滿心的愛戀，一夜在兩人的激情中匆匆而過。

在睜開眼時，看著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兩人相視一笑。

“還想去別的什麽秘境看看麽？”

淩若塵看了眼已經升空的日頭，起身讓桑陌備好水，拉起天辰，給人簡單的披了件外衣。

斑駁的紅痕讓淩若塵目光加深，指尖繞著天辰的紅櫻打著旋轉，淩若塵漫不經心的開口。

天辰握住淩若塵作怪的手，紅著臉，有些呼吸不穩，“不去了，我們回北月吧，你不應該離開太久的，我聽外邊的人說，南玄帝國派軍隊來西臨了，還有人說未來可能要打仗了……”

天辰慢慢的將這段時間聽說的事情和自己分析出來的東西都一一說給淩若塵，有些擔心因為他，讓淩若塵的北月落後其他帝國。

“好，那我們回北月。”

洗過澡，用過飯，淩若塵接過桑陌遞來的布袋，這是她之前從機關秘境中留下的幾樣小玩意。

“給，拿去玩。”

小小的機關木鳥在精神力的控制下在空中飛翔。小小的方形木塊組成的稍大一些的木塊可以左右旋轉……

“這是機關鳥，這是魔塊，這是……”淩若塵一一指出，看著天辰亮晶晶的雙眼，笑了笑，“自己玩，我出去安排一下。”

招來桑陌及這個臨時修整之地的幾個管事之人，淩若塵恩威並施說了些整頓的方法。

臨時修整之地改成了補給站，制造了一本記錄各個秘境產物的資料圖本，培養專門守護補給站水源的護衛，建立了一個給冒險者買賣交換的易物街及玩鬧歡愉之所等等。

如此過去幾天，補給站的新政策正式運行，只是第一日，便得到了不少人的喜歡。

淩若塵又待了半個多月，留下桑雨、影零和幾個暗部的人留在幾個補給站，幾人慢慢悠悠的回到北月。

332.回宮，團子的小心思（一更）

長長的車隊繞著迷霧森林周邊向北的方向緩慢的行走，速度不快又時走時停。

慢悠悠的速度讓來往的想要同路的商隊和行人都覺得奇怪。

只是車隊的主人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始終保持著固有的速度。

“淩若塵，會不會太慢了，這等我們回到北月，都該來年了。”

“慢些就慢些，趁著這段時間帶你玩玩，放心，我這段時間可都是與團子共享視野，按時早朝的。”

“……那也快一些吧。”

“好，好。”

答應的誠懇，只是看著天辰對進入每一個新的城鎮的期待時，淩若塵還是偷偷的放慢了速度。

以至於冒充著商隊的淩若塵一行到達北月天月城時，已經用去了近九個月的時間。

“主人，柳媚兒生了，是個女孩，而且、而且……”

“靈魂來自異世。”

“……是的，看痕跡是中低等時空。”

“中低等啊。”淩若塵有些失望。

中低等時空相對平和，或許會導致這個新的命運之子魄力不夠，淩若塵輕嘆口氣，“希望是個努力的孩子吧，我們的人到了麽？”

“到了，現在剛進入將軍府不久，是個灑掃的小丫鬟。”

“嗯，這個位置就行，高門大院的一些消息很好探聽，不需要讓她刻意接近，有什麽特殊消息讓她傳到錦繡閣。”

錦繡閣和千寶閣，經過北月的開國門，隨著鹽晶後不久走向各國。

如今，錦繡閣幾乎已經在各國站穩了腳跟。

“好，主人，你們什麽時候回宮。”

“晚上吧，帶天辰去一趟千寶閣。”淩若塵看向一旁垂著頭擺弄著機關物件的天辰。

“……好。”團子的聲音很是猶豫，像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淩若塵楞了楞，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了？”

“啊，沒、沒事。”

眉頭蹙起，淩若塵沈默了片刻後，見團子都沒有要在說什麽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問，掐斷和團子的通訊，車隊也到了千寶閣門口。

讓人搬了些東西給千寶閣，淩若塵帶著天辰去了殷樂安的密室。

“樂安，你看，很好玩的。”機關小鳥被淩若塵拒絕拿出，天辰便拿了幾個他覺得很不錯的小玩意遞給殷樂安。

看起來很是平凡的東西，殷樂安並未太過在意的接過，擺弄了幾下後便扔下淩若塵和天辰，頭也不回的跑了，“鳳後，這東西給樂安吧，以後給你更好的。”

天辰看著他手中的另一樣東西，撇撇嘴，他還沒有給完呢。

撲哧。

淩若塵輕笑出聲，“本來想讓你和樂安玩會呢，你竟然這麽早就將東西給他了，他還怎麽可能在管我們兩個。你呀，走吧，我們去前邊的鋪子轉轉，看看有你喜歡的沒。”

天辰揉了揉鼻子，叫住一個有些印象的人，“這個，等樂安出來了給他。”

來人茫然的擡頭，見是閣主的貴客，連忙拱手行禮，“是，公子。”

淩若塵笑著搖搖頭，將手伸向天辰，天辰回握住，十指相扣。

挑了幾樣別致的東西，兩人上了馬車返回天月宮。

桑陌拿著腰牌直接駕著馬車到了辰華殿門口，揮手讓辰華殿的宮女、宮侍將帶回來的幾箱東西入庫。

淩若塵和天辰不引人註意的進入辰華殿中，“團子。”

纖細高挑的女子轉過身，清冷的容顏瞬間變得幼稚，團子傻笑著撲向淩若塵。

淩若塵拉著天辰讓開身子，滿臉不忍直視的看著此時的團子，“團子，你給我換個樣子在做這動作。”

團子委屈的雙眼彌漫出水霧，眨巴眨巴的看著淩若塵。

淩若塵完全的不為所動。

團子撇撇嘴，換了個擬態。

淩若塵挑眉，竟是個女子的模樣，“怎麽……”

“陛下，您要的小貓奴……鳳後？啊，奴才見過鳳後，鳳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瘸腿的小少年抱著一只毛茸茸的小貓崽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淩若塵挑眉看向團子，“放地上吧，你先下去。”

“是，陛下，奴才告退。”瘸腿的少年有些吃力的蹲下身體將小貓崽放在地上，又磕了個頭後一瘸一拐的離開。

天辰看了看團子，又看了看離開的小孩，最後看了眼淩若塵後抱起小貓跑進內殿。

“說吧，怎麽回事？”淩若塵目光隨著天辰移動，話卻是對一旁裝鵪鶉的團子所說。

團子扭捏的轉著手指，含糊其辭的解釋，“徐榮川喜歡大狗，可她家人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徐榮川沒辦法，就……然後大狗又被伊遙諷刺嫌棄，承受不住自殺了。”

333.心靈的弱小（二更）

“所以這是沒死成，被你接近宮了？”淩若塵定定的看著團子。

“沒，封絕知道後，氣的差點殺上徐府，趕走伊遙，大狗攔住了，不同意，只是心情一直不好，身體也一直病病怏怏的沒有什麽生氣，總是想回風黎，後來，後來我就給他接近宮了。”

淩若塵仍然不錯眼的盯著團子，滿臉的玩味，“哦，團子還有愛心這種東西。”

“主人！”團子擬態的溫婉女子臉色有些發紅。

淩若塵笑笑道：“換個樣子，可愛些的小女孩就行，這模樣不適合你。”

“真、真的？”團子也顧不上害羞，眼含期待的看著淩若塵。

“嗯。”淩若塵轉身進入內殿，“我的團子竟然懷春了，呵呵。”

團子眨眨眼，一個帶著些嬰兒肥，若個小仙女一般的少女幻化出來，“主人，這就是人類的喜歡麽？”

“嗯……團子有什麽感覺，對待大狗時？”淩若塵望著坐在毛毯上，和小貓崽玩的正開心的人淡淡的問道。

團子也同樣望著天辰，皺眉想了想，“想逗他開心。”

淩若塵看著有些茫然的團子，揉了揉團子的頭，“團子，你並非人類，記得。”

“我……”

“自己想想看吧，未來的後果你或者大狗能否承受。”淩若塵搖搖頭，“我不喜歡那大狗，他太過善良，善良的可以輕易毀了自己，更是太過懦弱，懦弱的沒有一點堅持。”

沒有能力，只知付出，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樣子只會讓親人傷痛。

“天辰不也是一樣！”

團子感覺有些奇怪的情緒蔓延，指著天辰，瞪著淩若塵喊道。

“團子？”天辰抱著小貓崽走到淩若塵身邊，歪著頭有些困惑的看著不知在說些什麽的兩人。

“沒事，去將臉上遮擋梅花烙的藥膏洗掉，時間長了對你皮膚不好。”

“哦，你們不吵。”

“嗯，不吵。”

淩若塵看著天辰離開，又看向對喊完之後有些茫然無措的團子，“你這是憤怒，人類的一種情緒。”

團子一楞後閉著眼消化這種情緒的感覺。

淩若塵沈默了稍許後又道：“不一樣的。”

見團子眼中的困惑，淩若塵解釋，“團子你剛剛說的，大狗和天辰，他們是不一樣的。天辰是不懂，是之前的人生太過黑暗，但只要讓他明白，讓他相信，天辰比任何人都堅強，而大狗，或許未來他會堅強起來，但絕不是現在。”

那是刻入骨子裏的卑微，淩若塵並沒有說出口。

“去叫大狗進來。”淩若塵吩咐剛進殿的桑陌。

“主人？”團子叫道，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大狗很快被帶進宮殿，蹣跚著跪下，“陛下。”

淩若塵看去，人還是如初見一般，很瘦，臉色也有些白的嚇人。

徐榮川……

淩若塵看了眼深深的垂著頭，不知如何是好的團子，走到外殿坐下，“大狗進宮多久了。”

“一、一年多了。”

“宮裏的生活適應沒，心情怎麽樣了？”

“好、很好，多謝陛下關心。”

“關心、麽……大狗想要什麽？”

“要？”大狗有些茫然。

“嗯，朕很器重封絕，大狗是封絕的兄長，朕自然不想委屈了大狗。大狗想要什麽，徐太醫麽？如果是的話，朕可以給大狗賜婚，這樣徐家就無話可說了。”淩若塵望著大狗。

大狗的目光只有茫然，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白了幾分，“求陛下不要賜婚，奴才沒有本事，又、又殘疾，做小、小侍都不配，求陛下不要賜婚。”

團子在淩若塵說完賜婚後就不可控制的激動起來，被淩若塵直接利用主人的命令控制住身形，這時聽著大狗如此自輕自賤的話，紅著眼睛瞪著淩若塵。

“團子後悔將控制權讓給我了？”

突然的傳音讓團子安靜下來，團子有些落寞的垂下頭，“沒有，主人是最重要的，只是，只是不舒服，你要讓他離開，不舒服，主人不要讓他離開，團子求你了。”

淩若塵輕輕勾起了唇角，如和風一般的傳音，“好。”

看向大狗，“大狗起來，朕有些事想要大狗幫忙，大狗願意麽？”

“願，願意。”大狗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後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

“淩溪，大狗幫朕照顧著好麽。”淩若塵指著團子，對著大狗道。

大狗順著淩若塵的手指方向望去。

淡粉色的繡著水紋的百褶裙，一頭雙丫髻上點綴著幾簇淺粉色的花鈿，白嫩的若撥了殼的雞蛋的小臉上帶著些嬰兒肥，有些嬌憨，又有些靈動。

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一眨一眨的看著大狗，在大狗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下綻放出一抹極為絢爛的笑容，明媚的毫無陰霾。

“大狗能將封絕教的如此出色，就幫朕帶帶淩溪。”

“是，奴才遵旨。”大狗心下有些困惑，有些不解，卻因常年習慣聽人吩咐做事的本能，沒有任何疑問的垂頭領命。

淩若塵笑笑，“大狗如今也十八九歲了吧，淩溪與封絕年紀差不多，大狗好好照顧，嗯……大狗也該有個大名了，有名字了麽？”

大狗搖頭，人看起來有些黯然。

“那朕給大狗起個名字可好？”

“多，多謝陛下。”大狗暗淡的毫無色彩的眸子亮了亮。

他的名字不知引來了多少嘲笑，只是名字是父母賜，主人賜，長者賜……

所以他一直沒有大名。

“嗯……就名暖吧，封暖，希望大狗可以向暖陽一樣溫暖。”

“風暖、風暖……”風暖默念了幾遍，帶著淚水的小臉上溢滿了笑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多謝陛下賜名，多謝陛下賜名。”

“下去吧。”

“是，陛下。”風暖看了團子一眼，又看淩若塵沒有讓團子離開的意思，又叩了個頭後一瘸一拐的離開。

“主人，你最好了，團子愛死你啦。”團子剛能行動，便撲到淩若塵身邊，抱著淩若塵歡呼個不行。

“下來！”

“哦。”不情不願的從淩若塵身上下來，團子雙眼放光的看著淩若塵。

淩若塵搖搖頭，點著團子的腦袋道：“比想象的堅強些，但也未必能接受的了你的身份，你自己想清楚，我只能幫你這些了。”

“嗯，主人，我、我……”團子不住的瞥向外殿。

“去吧，去吧。”淩若塵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揮手。

團子又是歡呼一聲，撒腿就跑出了殿外。

淩若塵走進內殿，殿內空無一人，感知了一下，帶著笑走進浴室。

暖石之上，赤裸著身體的小人正睡的正香，小小的貓崽濕漉漉的縮在角落裏，對著熟睡的人呲牙咧嘴。

淩若塵無聲的走進，試了試水溫，還有些溫度，讓人在外添了些柴火，淩若塵脫下衣衫，輕手輕腳的進入水中。

不知添了幾次柴火，淩若塵輕柔的將天辰抱出水。

“淩若塵？談完了。”被人摟入懷中，天辰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

“嗯，睡醒了，要不要吃飯？”

“不餓，你們說什麽了？團子為什麽沖你喊？”

“她呀，春心萌動了。”

“哎？”還有些困倦的天辰精神起來，楞楞的看著淩若塵，“團子？”

“嗯，對小封絕的兄長有了些好感，就是那個曾經傷了腿的大狗。不過團子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了一些，具體因為什麽還不清楚。”

“大狗……”天辰想了又想，點頭，“記得，他……有些弱。”

“撲哧。”淩若塵笑出聲來，真沒想到，天辰竟然也會如此認為。

心靈上的脆弱，面對問題時，很容易承受不住。

大狗雖然不至於自怨自艾，但也絕對沒有撐下去的勇氣。

就像面對徐榮川、面對徐家、面對伊遙，他的選擇是退縮，而不是想法設法的改變。

“以後我去同他接觸接觸吧。”

334.沒錢？探親？（一更）

天未亮便從床上爬起來，在紅巖的伺候下洗漱完畢，換上鳳袍，走進昭華殿上早朝。

望著底下一個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淩若塵慵懶的靠在鳳椅上看了眼紅巖。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紅巖上前一步高聲喊道。

“陛下，臣有本啟奏。陛下下旨兵部、工部等跟著一部分軍隊前往西臨，臣等自當肝腦塗地，但兩地路程遙遠，西臨又極為的艱苦，軍隊只是糧草就耗資巨大。但北月這幾年雖然有國師大人的預警，多起天災仍造成了北月不小的損失。如今又是幾年過去，天月宮各處的宮殿、宗廟，宮外的別院，四座邊城也該到了修繕的時候，用錢之多，陛下，戶部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求陛下三思。”

林林總總說了半天，戶部尚書的意思，一句話就是沒錢，請陛下撤銷派軍前往西臨的旨意。

“各位愛卿的意思呢？”

“臣等附議。”一部分官員出列，下跪，請旨，還有一部分官員猶猶豫豫，左顧右盼，最終一部分下跪，一部分沈默。

只有極少數人巋然不動，或讚同、或反對。

淩若塵輕嘆口氣，看著底下大片下跪的人，當中也有幾人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眼中的失望顯而易見，“史官。”

“是，陛下。”坐在大殿角落擡筆書寫的史官起身，先是對著淩若塵施禮後，看向下跪的眾大臣道：“史書上記載，星月形成神秘莫測，幾大絕地各有千秋。若水一般的絕地無望海，內中海獸遍布，危機重重，無法探測。辨別不出方向的迷霧森林，草藥遍布，只進不出。但最神秘，最讓人明之死地卻依然義不反顧的絕地只有西臨沙漠。各位大人想來知曉，西臨沙漠寶物遍地，年年都有不少不畏生死的人進入西臨。只是各位大人卻不知，西臨沙漠千年一輪回，千年動蕩之時，西臨所有寶物降世，史書上記載，每到千年之時，大陸戰火不斷，紛爭不斷，而十幾年後，便是西臨的千年之期，三大帝國……”

“勢必開戰。”淩若塵淡淡的接過史官的話。

之後便是沈默，給一眾被晴天霹靂了的官員們消化的時間。

半響，淩若塵才再次開口，“南玄已經出兵，東雀……新帝登基，穩定局勢後，估計也就是這幾年，也會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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